第二十六章 合章_西班牙1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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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合章

  斐迪南进行科学实验,乃至以后进行疯狂的盗版文学创作,还有无耻的音乐盗版,主要有三个目的。

  一个目的是树立自己的高大形象,文艺复兴的标志性人物,吸引一些科学和人文人才,把文艺复兴的浪潮分流一些到西班牙,同时自己这个国王在全国起到带头作用,还可以顺势建立一些科学机构和大学,推动西班牙科学、文学的发展,前者的作用不用说,文学呢,可以扩张西班牙的文化影响力,更重要的,也许可以塑造伊比利亚的民族精神和象征,文学有时候也可以当成一面旗帜,还有“音响塑成的民族意识”,在捷克、挪威、波兰、芬兰的民族独立进程和民族文化发展中也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当然,具体有没有作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天主教已经成了西班牙的一面旗帜了。

  第二个目的是为推动以后的技术发展,科技进步做铺垫,毕竟你不能凭空抄出一本《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来,他已经开始做全本抄袭的准备了,但里面的定律还要实验来证明,光是牛顿自己在书里提到以及他声称“记不清”的实验就一大堆了。另外就是要倡导实验精神。总之和第一个目的差不多,不能自己老唱独角戏,要让西班牙形成科学潮流,推进可持续发展。

  第三个目的,就是确立西班牙标准!科学史上那么多单位,比如国际单位制上的那些吧,基本上没一个出自西班牙的。斐迪南每做一个实验,都引出一个度量衡,一个单位,一种标准。他就把这些单位都揽到自己和西班牙手上,把西班牙的标准、度量衡之类的推向世界。度量衡什么的是小意思,以后还要把科技、文化、经济、政治各方面的标准由西班牙制定,比如,让马拉维迪成为世界货币,西班牙的央行成为美联储,诺贝尔变成西班牙奖什么的等等。

  国际度量衡他已经在准备了,通过英制单位来兑换,通过佛罗伦萨和威尼斯的技术来制定原器,然后自己安个名字上去。没办法,谁叫历史上是英美的标准横行天下,所以只有英尺英寸英磅能留下精确的广为人知的与米、千克换算的单位,而眼下意大利地区的器皿制作最精细啊。斐迪南可以原创的要素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水银,西班牙掌控着丰富的资源,另一个就是水了。

  一整套国际单位制,现在还没有完成也没有公开,以后再说。就说现在这个大气压实验,斐迪南已经由此开始打造西班牙的标准。

  压力的单位被他命名为“帕”,不过不是帕斯卡,而是“帕尔马”,也就是实验地点马略卡岛的帕尔马湾。

  斐迪南在实验完成后当场宣布,把地中海海平面上大气的压强,也即760mm水银柱,作为“标准大气压”和“标准压力”,因为这是上帝降下的威压,并且展示了按照托里拆利的方法制作的水银气压计,可以测量不同高度上的气压。

  一个“标准大气压”被定义为101325“帕尔马”,让很多科学家不解,为什么定得这么麻烦。以后国际单位制被推出,才让人们恍然大悟。

  国际单位制的测定,首先需要4摄氏度的纯水。

  那么以后就没有摄氏度了。

  ……

  斐迪南说干就干,取一根细玻璃管,加入三分之一的尽可能纯净的水,密封。然后将其置于沸水中,一段时间后再将其置于火焰上,立即开始沸腾,然后记录水位。

  待其自然冷却,便将其置于水槽中,水槽中是刚开始熔化的冰水混合物。

  古代用硝石制冰,所以斐迪南之前往里面加入大量硝石,成本可不低。

  将管置于水槽后,再不断往槽中加入少许硝石,持续保持冰点。

  最终记下水位。

  这些实验均在风平浪静阳光明媚的时候,在巴塞罗那地中海海面的船上进行。

  这样斐迪南便得到了100摄氏度和零摄氏度。在管上花很长时间均匀地分配为100个刻度,世界上第一个温度计就制成了,而且是按照后来使用最广的温度标准。

  “这就是斐氏温标。”

  “T(K)=+t(℃)为换算公式,以水的三相点的热力学温度的,标记为‘西’,即西班牙温标。”

  然后便可以安排制定国际单位制了。

  斐迪南同时还安排工匠,用黄铜先制成了一个简单的抽气泵,就是奥托·格里克做马德堡半球实验之前搞研究用的。同时他按照盖斯勒管的原理,安排水银真空泵的研究。该研究耗时至少要一年以上,等他回来才能见到成效,不过他要出去两年半的时间,自然没什么问题,西班牙的水银够多,随便怎么消耗。

  制作抽气泵的目的,就是要准备马德堡半球实验,扩大之前大气压实验的影响。

  托里拆利实验早于马德堡半球实验,已经提过,它之所以没有被立即认可,就是没有直观地——准确地说,是没有足够震撼地——显示出大气压的力量,再加上托里拆利也没什么身份,自然被老派学术家打压。

  斐迪南的身份,谁也不敢打压他,而且当时红衣主教和教皇代表都在场,各界人士也都在观摩,在主流学界,基本上已经成为共识。许多意图革新的科学家,已经开始进一步研究大气压了。

  不差钱的亚历山大六世甚至修了个小水银池,然后竖上了153根玻璃管,以此展示上帝的威能。当然斐迪南知道后立即大惊失色,火速写信给教皇大人,您老别不要命啊,汞蒸气可不是人类受得了的,好在亚历山大六世没来得及参观,不过他在立即封锁通往水银室的门窗后,想到了一个新的主意。此是后话。

  在这件事上,教会和科学家难得地达成了一致。但是一些老派的教授和科学家,他们吃的是亚里士多德的那碗饭,不愿意亚里士多德的理论被冲击。还有一些教会内部的教士,看不惯新教皇的荒淫生活,因此把不满转移到这件事上,认为教皇是胡来,肆意使用上帝的名义,简直是对上帝的亵渎。再加上一些受到风言风语传染的平民,也觉得水银柱没什么了不得的,似乎证明不了什么,于是在意大利一带,还是掀起了不小的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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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打消这种争论,斐迪南决定再安排一次实验。

  当然,他不会这么无聊地为了几个顽固者和反对派的说法就大费周章,反正真理越辩越明。其实对于这种现象,他是乐见其成的,甚至指示一些人明里暗里在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表达这种质疑,说国王的说法有误之类的。

  他是想把一些政治上的反对言论和不满情绪,转移到学术层面,并引起民众的注意,然后予以打压,让那些反对派们有苦说不出,同时在科学家和老百姓面前刷一刷声望。

  其实最需要刷声望的不是他,他的声望还算可以,急需的是亚历山大六世。

  作为西班牙人,亚历山大六世在意大利人为主的教廷里说话还是有点虚的,也正因此他格外珍视与西班牙祖国的关系。他的私生活也给他造成了很多麻烦,再加上反对派的宣传,他在罗马城里的名声很不咋地,也没什么公信力,所以对于斐迪南在信中给的建议,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让那些反对者的意见在学术方面爆发出来。政治上,不敢说我绝对有道理,况且我确实生了几个私生子,有损名声,但是这个学术问题,结果肯定是我对你错,我赢你输,你却大张旗鼓的宣传,还让老百姓知道了,那么到时候在公众场合看一看到底谁对谁错?这一次你自己找死被打脸了,下一次再说话就没那么多人信你了。

  于是在双方的精心策划下,1493年10月12日和10月18日,马德里(斐迪南指定)和罗马先后进行了半球实验。

  之所以马德里在前,不是因为教皇谦让。毕竟学术问题他不太懂,亚里士多德的赫赫声名,纵然他看过水银柱,也还是有点发虚,万一真的是我错了呢?

  1493年10月12日,挑这个日子,正是因为哥伦布在一年前的今天出发,而今天要在科学领域见证新发现的到来。

  斐迪南并不在场,这个时候他已经随第二次去美洲的船队到加那利群岛了。斐迪南虽然搞了很多DIY和实验,但他是国王,是政治家,不是DIY爱好者和科学家,他想干的事是征服美洲,不是戴上科学王冠,所以以后类似的事情他不会都亲自来干。第二次航行之后,悠哉游哉的时光就结束了,欧洲大陆的乱局和美洲新大陆的扩张都如火如荼,急切的扩张和发展任务堆积如山,他已经没有时间为了一件发明而过上一个月的失眠生活。

  在场的主事之人是红衣主教门多萨。他面前数十米的地方,摆放着两个黄铜质半球,球被灌满水,嵌合,再抽出水,形成了真空。

  周围不远处是大批围观的群众,望着眼前被嵌合的铜球议论纷纷。

  “迭戈,我听别人说,这个铁球是被上帝的威压拼合在一起的,要用十六匹马才能分开。”

  “怎么可能,也有位教士告诉我,那些都是不敬上帝的人胡说八道,铜球好好地摆在那里,顶多就是嵌合起来,哪里看到什么威压了,我看一匹马,不一条狗就可以拉开它。”

  “哈哈,怪不得你连把枪都造不好,一匹马怎么拉?”

  “额……那就两匹,两匹肯定可以了……咦,怎么一下子就牵了八匹马来?”

  “你们三个说这些干什么,还不好好看主教大人演马戏……”

  ……

  “开始。”门多萨不管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宣布实验开始。

  四个马夫牵来八匹健壮的骏马,在球的两边各自栓上四匹,然后开始催动马匹奔跑。

  “……”看着眼前的场景,门多萨心里也有些发虚,当时自己只是看见了一根水银柱,但现在却要八匹马来拉,虽然国王说他精确计算后才定制了铜球,非得十六匹马不能拉开,但国王已经走了,在场背锅的却是自己。

  希望上帝真的降下如此强大的威压吧。

  “加油!加油!”大家齐声呼喊,同时仔细观察,看看是不是有人放水。

  几分钟过去了,人马都满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但铜球却还是纹丝不动。

  围观的群众顿时惊到了,纷纷交头接耳。

  “迭戈,你刚才不是说,两匹马就能拉开吗?”

  “迭戈,你不是说上帝的威压不存在吗?”

  “迭戈,你亵渎了上帝,死后会下地狱的。”

  “迭戈,不用等死后,如果上帝愿意,现在就可以用那种威压把你压得粉身碎骨!”

  迭戈双眼圆睁,浑身颤抖,片刻之后,突然身体晃悠了一下,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众人急去看时,已然气绝身亡。

  “唉,这个小伙子,我知道他准备娶我隔壁的寡妇,那寡妇是他前妻的妹妹!天哪,《利未记》明确禁止这种行为。现在他又亵渎上帝,死得不冤。”

  ……

  门多萨松了一口气,命令再牵来四匹马,左右各栓两匹继续拉。

  过了二十分钟,人和马再也跑不动了,铜球还是没有动静。

  门多萨没有给他们时间休息,又命令加上四匹马。

  结果拉了十几分钟,依然没有拉开,而现场只有十六匹马,没有更多了。

  大家傻眼了,和剧本不一样啊?总得拉开吧!

  其实这才是剧本,门多萨和斐迪南商量好了。

  本来十六匹马拉得开,但是之前的十二匹马都累得精疲力尽,门多萨却根本不给它们休息时间,怎么拉得开呢?

  接下来就可以表演了。

  “之前,有一些人,顽固地否定主的伟力,无视主的威压,亵渎了主……”门多萨故意看了看右手边那位倒下的平民,就是迭戈,即兴发挥道,“因此主发了怒,降下惩罚,让一些本有罪恶而今罪孽更甚者受到惩戒……”说话间又有两三个人颤抖着倒下。

  “为此有些人需要付出代价,他们需要当场忏悔……”于是那些被邀请来的有名反对人物,其中还有几名贵族以及大贵族家的浪荡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落进了圈套。

  逼迫那些人当众忏悔后,门多萨又祈祷了一番,然后长舒一口气,“现在主愉悦了。”

  “重新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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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马这边也是一样热闹,门多萨得到斐迪南授意,此次实验必定成功,所以10月11日晚上实验还没有开始之时,报告实验成功的信使就以燃烧生命的速度从马德里前往罗马,还必须掐时间、跑长途,不然被教皇看出来就不好了。

  所以教皇得以迅速如法炮制,并且让一大批反对者遭了殃,甚至包括一名红衣主教以及乔瓦尼·美第奇的弟弟,此事也促使佛罗伦萨对美第奇家族的不满更甚。

  ……

  尽管大气压实验的余波一直回荡到1493年年底,但从6月开始,斐迪南的主要注意力就不在这里了,他是国王,应该把工作重心转到领土扩张和经济发展上来。

  领土扩张,他已经要亲力亲为了。经济发展,却让他比较揪心。

  西欧和地中海各欧洲国家,在文艺复兴伊始就有了资本主义萌芽,比天朝早了不少。表现在棉纺织领域,就是手工工场的出现。

  当时的棉纺织核心在佛兰德,也就是尼德兰。后来经过八十年战争和三十年战争的摧残,英格兰接纳了大量纺织业者,棉纺织技术也得到了提升,由此手工工场的生成速度大大加快,普及到乡村和城镇,这些在英国内战和光荣革命前就在进行了,再配合圈地运动,资本主义性质的生产方式,已经在封建社会内部成型。

  西班牙的手工工场出现得也不晚,就在15世纪末开始,也就是说斐迪南目前所处的时代。马德里、托莱多、塞维利亚附近都出现了手工工场。

  所以之前王室雇佣手工业者建立王室经营的手工工场,才会如此顺利,因为西班牙刚好开始出现这些手工工场,王室征召了三个工场,都是刚冒出来,连设备带工人都被从工场主那里买了过去。这很容易,一来给的价钱高,二来工场主没什么人权,王公贵族不愿意让工商业者崛起,后来美洲的金银也没有投入工商业发展,也是后期西班牙衰落的原因之一。

  现在斐迪南对工场主的态度就不像以前那么严厉,偶尔放出一些鼓励的言论,不过也没有现在搞什么鼓励政策,一来西班牙的工场还比较原始,数量也少,没有形成规模。二来底层民众相当贫困,加上美洲金银没有到手,市场和购买力也小。三来现在美洲开发,需要移民,要是太多人被吸收到工场,美洲初期的架子搭不起来。不是说不让工场吸收劳动力,现在那些工场生产力,和自己的新技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值得浪费劳动力。四来他准备让王室带这个头,建立王室企业,即一些国家企业。

  说起西班牙王室的产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虽然总是生活奢侈挥金如土,虽然把国家搞破产,但自己的小产业还是做得红火。马德里的大兴就是西班牙王室的产业在那里经营,和欧洲其他国家不同,马德里的人口在经济上都依赖于王室自己的生意。有一段时间腓力三世在巴利亚多利德建立王宫,把一些产业移走,然后马德里就悲剧了一段时间。

  斐迪南就要发展这种优良传统,进一步发展为国家企业。

  私人不大靠得住,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手工工场,在发展水平上远远比不上其他国家。因为一开始比不上,然后美洲又来了金银,西班牙人有钱了,就开始买尼德兰、法兰西、英格兰这些地方更好更便宜的棉纺织品,“让外国人为西班牙人劳动”,工商业者被逼得没办法,放弃了基础工业品生产,转向高档产品,以至于本土和殖民地市场充斥外国商人,成全了荷兰和英国成为世界性的手工工场。

  那么就让王室来填这个坑吧!没有利润?没关系,西班牙王室不是特能搞赤字玩破产么?反正历史上都赤字、破产过了,现在为了本国棉纺织业的发展破产,破得值啊!

  等到国家企业全面占领本土市场后,再给新大陆来点经济特区之类的政策,把工商业者推动到北美。国家企业也不会僵化,时机成熟之后就会进行股份制改革。

  不过王室的产业,肯定不能像西班牙的那些落后手工工场一样经营,不然竞争不过佛兰德、英格兰的棉纺织业。

  现在他准备把王室旗下的手工工场改造成为近代的棉纺织工厂。

  不过,第一个工厂的选址却让斐迪南考虑了很久。

  巴塞罗那是个繁荣的城市,斐迪南截止目前的所有DIY,也都是在这里实现的。

  但是巴塞罗那是加泰罗尼亚首府。历史上斐迪南将在1493年被一个行为艺术家刺杀未遂,这一次尽管不可能发生——因为他那时已经走了,但谁知道那个行为艺术家能整出什么事来。近期他早就下了命令,全城搜捕精神不正常的人,12月的时候其他王室成员都在这里,比如伊莎贝拉,比如胡安王子,目标多了去了。

  1640年,葡萄牙和加泰罗尼亚发动叛乱,葡萄牙最后脱离西班牙独立,而加泰罗尼亚尽管被镇压,西军重新攻占巴塞罗那,但法国介入战争,迫使西班牙把鲁西永地区,也就是今天法西在地中海岸的边境地带割让给法国。

  所以斐迪南决心转移目标。

  现在他确定了两个地点,都会发展棉纺织工厂。

  第一个地点,马德里。未来的西班牙首都,它就是因为迁都前王室的青睐和迁都后王室的产业发展起来的。历史上马德里纺织业的崛起对前首都托莱多的纺织业形成了巨大冲击。这个地方肯定要作为本土纺织业的中心。

  第二个地点,撒丁岛。第一资源条件有,第二是自己的试验田和地中海基地,第三保密性良好。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马上要离开本土,那么只能挑一个地方,先建立第一个棉纺织工厂。

  考虑再三,最后斐迪南决定了,就在撒丁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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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迪南原本是中意马德里的,但是他猛然想起来英美之间一次性质严重的技术泄密事件。

  1790年,美国工业家塞缪尔·斯莱特,仿造了英国的新式纺纱机,揭开了美国工业革命的序幕。

  然而,这个塞缪尔·斯科特,正是从阿克莱特的水力纺纱厂叛逃出国的高级纺纱技术工人。

  没错,就是叛逃,当时英国政府相当重视技术保密,立法限制纺纱技术工人出国,特别也不愿美国得到英国最先进的棉纺织技术,因此美国纺纱业翘首以待对岸出个叛徒,没想到说来就来了。一天,斯莱特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美国寻找纺织技师的广告,赏金为100英镑。于是他乔装成农民叛逃出国。

  斐迪南认为,25年的保密期绝对要有,要吞并葡萄牙后再容许棉纺织技术扩散,历史上英国虽然有人叛逃,但也保密了20年,所以在信息闭塞的近代早期,比英国佬还不如,就太失败了。而且,军事科技绝不泄露,吞并葡萄牙之前不能让别国知晓燧发枪,吞并之后也让它们自己鼓捣,不能有机会窃取技术。还有以后的冶炼钢铁、铸炮和蒸汽机,也不容许技术泄露。

  所以最后决定保密第一,现在撒丁岛布置严密,以撒·阿布拉瓦内尔驱逐了有反对意见的大批贵族,直接掌握管理岛上的大量农奴和少量农民,农民如不提前申请并有必须离岛的理由一律禁离,渔民加强审查监督,官员离开都要严格审查,招来的工匠都把子女妻子父母等迁来岛上,不得离岛,博萨港口直接军事化管理,比威尼斯玻璃镜子产地穆拉诺岛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外岛上驻军增加至5000人,建立日常巡逻制度,如果把“撒丁傀儡王国”看成一个国家,那么绝对是闭关锁国的满清政府,高压独裁的警察国度。

  ……

  1493年9月22日早晨,蒂尔索河河畔的一座水泥厂房前,工人们有序地排队走进厂房中。一些匠师走和他们不一样的方向。另外有几个女人,站在附近目送丈夫走进工厂。

  经过半年多的工厂建设和四个多月的人员设备准备,西班牙王室经营的第一个棉纺织工厂,在奥里司塔诺附近的蒂尔索河河畔正式建成。该工厂有131名匠师603名工人,他们带来了3048名家属。

  斐迪南指示以撒·阿布拉瓦内尔出资兴建村舍供工人,匠师及其家属居住,工作时间定为12小时,规定不加班,已经比当时的其他工场以及日后几百年的情况好很多,且给予了双休日的待遇——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自然要给予补偿。每天两班制轮换,每天上午和下午准时响铃或敲钟提醒工人休息。每天下午六时,工厂准时关门停产。严格的规范化管理提高了工作效率。

  匠师的待遇更好一些,他们负责学习并制造新型纺织机械,以及维护这些机器。

  工厂的主要设备是走锭精纺机,即骡机,被工人戏称为“爱喝水的骡子”。还有少量的卷轴纺纱机,另外水力织布机也是厂内重要的设备。

  工人的家属也被充分动员起来——妇女们操作伊莎贝拉纺纱机和飞梭织布机,甚至小孩也可以操作伊莎贝拉纺纱机。对他们实行计件收费。

  卫生条件在十五世纪末,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至少厕所不只有一个位置。

  管理上,斐迪南建立了经理室、会计室和门房,创建了会计制度。他以英国工业革命时期那些严厉的管理规定为蓝本,主要在几个过于严厉的方面做删改。

  比如说绝对没有体罚,工作时间说12小时就12小时,假期不会取消,自愿加班有工资但没双倍。上厕所也不会有监工跟着。

  另外,如果不耽误工作,不影响他人,你唱歌还是可以的——虽然斐迪南对于工业革命初期工人怎么会有这种爱好颇为不解。

  这主要是因为当时第一代工人都是来自城市的破产手工业者和乡村的失地农民,他们以前自己掌控时间,而现在不习惯这种没有自由的感觉。

  责任是两方面的,一方面工人自己不适应。另一方面,工厂主也不守规矩,经常让工人工作15-16小时,而且别说加工钱了,还有可能克扣。

  斐迪南的解决方法是,首先,他自己守规矩,规章制度比别人还是很人道的。第二,他召集的工人,来自原本的手工工场,本身就熟悉集体劳动,也能遵守纪律,因此不会有抵触情绪。

  以后逐渐扩招的时候,可以安排老工带新工,并且对新工进行试用和培训,尽量化解抵触情绪。

  当然,纪律也是要严肃的。

  如果没有消极怠工,工人一个月可以领到500马拉维迪的薪水。当然,他们都是熟练技术工人了,新工的薪水会比较低,然后慢慢涨上来。

  员工持股,现在暂不考虑施行,因为规模还不够大。以后再稀释股份或者大幅度增加员工持股比重,都是很麻烦的事情。

  关于产品质量,斐迪南也有严格的规定,标准并不是他来定的。中世纪同业行会对于产品的质量都有严格规定。佛兰德棉纺织业发达,手工工场蓬勃发展,同业行会的质量要求合理而有较高水准。斐迪南将佛兰德的标准定为工厂的最低标准。监工的精力还是花在监督终端质量上比较好,而不是充当仇恨吸引器激化矛盾。低于标准,工人也要受到处罚,当然损坏纺织机械也是要罚款的。

  至于谁来管理?好吧,王室的核心秘密产业只能让内廷人才接手,斐迪南的内廷实在是人才凋零。然后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内廷财务总管路易斯·德·桑堂赫尔,反正自己就要走了,金库不妨让伊莎贝拉管,她肯定不会乱花钱。再说了,自己的财务总管高度、能力和眼光是有的,但问题是这货现在没有在干正经事,还不如打发去撒丁岛。

  8月1日,斐迪南召见了刚刚赶回的财务总管。

  “埃斯特雷马杜拉已经那么贫困了,那里的农民都十分虔诚地信仰上帝,死后一定能荣升天堂,你经营的赎罪券还是自己多买几张吧。”望着一脸尴尬的总管,斐迪南摆摆手,“不就是上次资助哥伦布航行的时候你和那个热那亚商人出了2000杜卡特金币吗?找我要不就行了,算了,我付你1000杜卡特,至于外国人,我就不这么大方了。”

  “感谢陛下。”见斐迪南并不责怪,还如此大方,桑堂赫尔连忙表示感谢。

  “唔,不必这样,让臣子资助王室的事业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斐迪南现在已经和红衣主教门多萨(西班牙的主教由伊莎贝拉挑选,清正廉洁,整个教会也比较廉洁,比罗马好很多)商量过,并托教皇驻卡斯蒂利亚的大使转达停止在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销售赎罪券的意见,虽然西班牙农民足够朴实虔诚,没掺和进新教运动,但这种行为极大地削弱农民的购买力,不利于工商业发展,也败坏天主教会的名声。

  和法国不一样,西班牙天主教可是与国王高度契合的,成为国王统治的重要工具,所以西班牙才坚定支持天主教,作为大名鼎鼎的天主教双王,在格拉纳达前线出生入死多年的斐迪南,不希望自己为之浴血奋战的宗教变成他人眼中的笑柄和腐败堕落的代名词。

  “路易斯,我需要你去撒丁岛帮助以撒管理政务,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经营工厂。”

  “工场?”

  “不,不是工场,是工厂,它是一种全新高效率的生产组织形式……你的工作,要注意善待工人和匠师……关键是要保密……与撒丁农业的革新结合,把农民作为销售的第一市场……保证产品质量,征求农民的使用感受以及意见建议……”

  交代完之后,斐迪南显得有些疲惫,挥挥手让桑堂赫尔离开,斐迪南喝了杯葡萄酒,准备去好好睡一觉。以精力充沛斗志昂扬的姿态迎接去往新大陆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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