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截杀_江山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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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截杀

  一夜之间,埋藏了数条人命的血腥味依旧萦绕在鼻尖,挥之不散,刻入骨髓,百里长天又一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沉静的夜色酝酿着杀意,刀光剑影照亮了整个庭院,危机四伏,不用人去猜测,司空见惯般刺杀却比以往筹算精明,谋划得当,阻断了她们的一切求救后路。

  次日清晨,随处而来的侍卫皆以丧命,连带着暗卫都损失大半,若再遇昨夜般的刺杀,只怕是会成了待宰的羔羊。唯一的途径便是去寻当地父母官,江南去不得,那就只能回京。青鸾拿着她的令牌去了府衙,可惜两个时辰都没回来。

  暗卫警惕性高于常人,恐出变故,不愿再等下去,买了几匹快马,剩余的五六人连带着百里长天,不过七人,隐去了装束,低调地出了城门。

  谁料,出城不过几里地,黑衣人如影而随,再次阻断了去路。回不得,那便只有硬闯。

  刀剑再一次碰击,一贯的风格,血腥代替了任何话语,暗卫与黑衣人交缠,视生死于无物,身影交错,刀剑角逐,千般光影在丛林中反射而来。

  不知是谁凌空倒翻,手中长剑撑地而过,跃上百里长天的马,夺过她手中的缰绳,调转马匹,往远处的山麓奔去,解释道:“殿下,就算闯过去,难保不会还有刺客,眼下只有上山,寻个隐蔽之处,山上小道难寻,不易查找,我尽快联系其余暗卫。”

  两人一骑从围攻的黑衣人的圈中飞驰而出,掠过官道,向山麓而去。

  不到半刻间,其余暗卫尽数被杀,黑衣人齐齐奔向二人消失的方向。

  官道上人来人往,截杀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平静后鲜血的腥味随风四处飘散。

  幽长的道路上,一行人悠悠而来,马上领头的锦衣公子鼻尖动了动,灵敏地嗅到了异常的血腥味,挑了挑眉头,一挥手停在了原地,四处望了望,吩咐人去四处看看,血腥味从何而来,自己依旧悠闲地坐在马上,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总觉得何处怪异。

  他从未见过大哥弃马坐车,难不成改性子了?怪哉怪哉……

  春景明媚,血腥味却是愈发重了,谷梁信坐在马上有些不安,见着打探的人骑马而回,嘴角漫不经心的笑意敛去,听着小厮道:“前面好多尸首,看样子是刚打斗不久。”

  又是死人,谷梁信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在官道上杀人,而且是离城门不过数里之处,是丧心病狂还是头脑发热,亦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竟这般的愚蠢,联系驿馆失火一事,二者难不成有牵连?

  常识告诉他,前方之事定然不简单,他一夹马腹,马鞭挥了挥,率先骑马而去,声音落了半息:“来几个人随我看看,其余人守在这里。”

  马蹄飞起又落地,不过数步之路,就看到了遍地的尸首,甩下了马鞭,额角跳了两下,满目猩红,死者都是身中数刀,快准狠的刀法,连他都有些叹服。阳光下折射出刀剑的光芒,带着鲜血,尤为刺目一。

  他并未再上前,身后小厮掏出了一块帕子,防止尸首有毒,用帕子覆手,上前翻了翻尸首,找到了腰间的令牌,又找了帕子包起来,递给了谷梁信。

  事情愈发诡异,亲眼目睹了此番情景的谷梁信盯着桐木制作的令牌,眼神迸发出了罕见的光芒,接过了令牌,直接道:“再找,看看是不是每人身上都有。”

  如他所料,每人都有,五具尸体,五枚令牌,令牌之上雕刻了日月,他再熟悉不过,这是皇家暗卫所带的令牌,令在人在,这是他们之间身份的标志。

  正在他思索间,一双苍白到透明的手接过了他手中的令牌,阳光下,眉眼紧紧拧住,一丝病容都难逃太阳下的直射,显得他的脸色愈发惨白,“这是姑母的暗卫,五人不算多亦是不算少,调动五人的事必不是小事,竟然尽数折在这里,真是奇怪。”

  少顷,谷梁信看到了大哥眼中的深意,可大哥脸色比之往常差了很多,但这些细节他来不及思考了,他只得分析道:“进得了暗卫,武功不低,可消灭五人不是易事,除非她们本就带伤,才会被人一击而破,而她们完全可以逃,可是没有,说明她们在缠着对方,让其他人逃走,毕竟暗卫就是保护主子。”

  提及主子二字,谷梁渊的手突然握紧了令牌,明明无力的手此时却是青筋突显,语气带着一丝不易见的恐慌,“我前日在客栈见到了长天,可昨日店家说她走了,能让姑母用得上如此多的暗卫,只能是她姐妹二人。”

  “大哥的意思是……”谷梁信定定地凝视着令牌,好像感受到了一团火焰在体内莫名燃烧,可说出的话又是冷冷如冰,“这些人都是保护长天而死……这里明明离城门很近,她为何不回城?”

  桐木的令牌在手中发热,谷梁渊的脑中又闪过那夜长天淡漠的脸色,她为了躲避他,不惜冒着风雨离开客栈,之后去了何处?心头一颤,又响起了客栈外路人的交谈,面色如雪,猛地将头转向一旁,咬牙道:“驿馆失火许是就是针对她,她不回城亦或是疑上了城内的人,暗卫都死了,要么她被擒,要么她逃走了,可眼下满地来不及收拾的尸首意在说明她逃走了。”

  闻言,谷梁信翻身上马,勒住缰绳,眉间带了烈火,“此处马蹄印十分明显,她们应该去了山上,我带人找过去,大哥你自己回去,告知姑母,尽快派人过来。”

  人总有力所不逮的时候,谷梁信自认活了二十二年,他的世界里都是花红柳绿,亦或是不见血的阴谋,换句话说,他想得到的东西,无论是摆在台面上的去争,或是暗地里耍着诡计坑蒙拐骗去争,总会得到。

  可这次命运与他开了个玩笑,他自认不如大哥,他一再退缩;如今他有了机会,不管是阴谋还是诡计他都想争上一番,没有后悔才没有遗憾。

  他疯了一般往山上跑去,山大,他就带人挨地摸索,从山下弃马步行而找,一直到傍晚,行云归晚际,夕阳在侧时,绚丽的玫瑰色光晕染就了绿荫深处的一抹光亮,依旧是满地的血腥,他茫然在山顶上打转,他不知该往何处去寻了。

  他命人去找绳子,麻木地将绳子系在自己腰上,推却了众人的好意,自己攀着峭壁往下去寻,这样免去了焦燥的等待,他不想再做旁观者,旁观有的时候亦是很难,更有人绕过山顶去往山下去找。

  夜色来得很快,府衙内的下人点上了灯火,同样几枚日月令牌摆在了县令的桌上,下人退下后,黑暗中的帘后走出来同样一身黑衣的人,黑布遮面,在看到县令后,抬手解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布。

  面巾一去,露出了本来温润如玉的相貌,只是双眸幽沉如鬼魅,与他俊美之貌很是不符,随手捡了一枚令牌,笑道:“都解决了?那个来求救的侍女呢?”

  县令偶尔扫过了一眼令牌,眼里的困惑与周围诡异的气氛相得益彰,几乎立即回神,回道:“按公子的吩咐,杀了,我好奇您为何杀这么大的手笔杀一个侍女?”

  黑衣公子唇角含笑,温和道:“因为她见过我。”

  “见过您?很多人都见过您啊,”县令更为不解,他不知这些令牌到底有何含义,但要杀那么多暗卫,他着实下了血本,召集了数名江湖高手,但驿馆还是让她逃了,武功之高,简直骇人,但出他意料的是她竟然会回府衙求救,重伤之下放松警惕,自是易被捉住,再杀她易如反掌。

  “不,她在其他地方见过我,自然留不得,只是没我的吩咐,你为何派人出城截杀?这种事很容易被人发现,愚蠢之极。”

  黑衣公子神情很是微妙,似怒未怒,唇角带笑,眼眸中微带杀意。

  县令握着的手心出了薄汗,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拿人钱财□□,虽不知此人的身份,但他轻而易举拿出了大笔银子,自己才会提他办事,可此人的性情让人捉摸不定,忙道:“不是我做的,您未吩咐的事,我怎敢自作主张。”

  “那就有好戏看了,”黑衣公子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平静,丢了令牌,敛去了周身的温润之气,眼神中的杀意迸发而出,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匕首握在手中,抬手划过了他的脖子,快速狠绝。

  县令眼睛睁大很大,双手捂着自己鲜血不断的脖子,挣扎了几下,倒在了,颓然死去,他更是到死都不曾明白自己为何而死。

  黑衣公子丢了匕首,拿手帕擦了擦手,沉静道:“她见过我,你也见过我,都留不得。”

  漠关修整几日,到底是边疆的境地,风俗不同,民情亦是如此,袁子宸想到了与老百姓‘相交甚好’的张信杰,特地派了帐下善于此事的属下去向张信杰取经。

  她自己想着如何继续往前走,她的雄心她的魄力以及她的仇恨都可以得到解决,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帝京没有下达停战的旨意,她便继续往前冲。以战止战,历来是争夺疆地最好的办法。

  殊不知边疆国暗里已经是一片腥风血雨,阿那丹回来后,闭门不出,但外界的事情他都知道,一样不曾漏过,比如眼下待在他这里不愿离开的四姐阿那欣。

  只是一片女扮男装的吴唯的目光如火炬般腾然烧起,阿那欣的容颜总觉得似曾相识,亦或是像了谁人。只是此时她不过是王府的一个随从,主子们的交谈她无权干涉。

  阿那欣的交易很简单,她可以辅助阿那丹夺位,但成功后,她的婚事自己做主,不能再由他人干涉。如此轻巧的事情,野心勃勃的阿那丹自是不会拒绝,如此大的主力,交易却是如此简单,他何乐而不为。

  看着阿那欣潇洒离去的背影,吴唯神色略有波澜,历来与帝王主君感情不和的长公主,大都逃脱不了和亲联姻的命运,而阿那欣竟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与一个意欲犯上作乱的人以皇位谈起了交易,手段魄力都足以惊人,

  阿那欣走后,吴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漏洞,直接言道:“我觉得她像一个人。”

  阿那丹左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身旁问话的人对于他来说是威胁,同样也是一种助力,眸色迷离,道:“父亲不喜阿那欣,也是因为她这张脸。因为她像了他的妹妹,失踪了很多年的一个人,曾经令很多边疆勇士痴迷的一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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