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沈霖和小吉在院子里跑着放风筝，绿禾坐在温泉池边脱了鞋袜，一下一下地用脚撩拨着池子里的水。
薛素尘端了水果盘来，也除了鞋袜坐在了绿禾身侧：“这几年照顾霖霖，辛苦你了。她性子跳脱，又有些古灵精怪，想必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绿禾赶忙接过薛素尘手里的东西，在旁边的矮几案上一边整理一边说道：“没有的，小姐在太子府很成熟稳重，没有惹过什么事情，只有回了家在少爷和少夫人您面前会跳脱一些。况且我本来就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若当时不是小姐和夫人把握买进沈家，我可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进了沈家的时间越久，绿禾就越庆幸当年被杨思兰看中。
就不提京中那些官宦权贵之家，就是那些家里稍微有点家产的地主富商也不会把丫鬟当做人看。
沈家不一样，薛素尘会和她坐在一起聊天，沈怀泽会笑着看小吉和沈霖打打闹闹，沈霖还把她当做是好姐妹……
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沈霖跳脱一点才是正常，虽然历经波折，但她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
把果盘里的水果整理整齐，绿禾继续说道：“只是有一件事，小姐的身体一直不好，太子府不比家里，这两年虽然我已经处处留心，可小姐的身体还是没能养好，是我没照顾好小姐。我之前听夫人说她一直在派人找施神医，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消息。”
“这不是你的问题。”薛素尘叹了口气说道，“娘派出去的人一直都在找，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那年沈霖落水是为了救薛素尘，尽管很快救上来了，可冰水侵入肺腑，高烧五天不退。就在当地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姓施的女大夫主动上了门，两次针灸加四帖药，沈霖居然神奇地醒了过来。
后来那施大夫在沈家住了一阵子，就又去游方行医了。如今杨思兰想要找她，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沈霖扯着风筝线跑到了薛素尘身边，朝着薛素辰喊道：“嫂嫂你快看，我做的风筝，飞得可高了，你可要帮我作证。哥哥昨日还嘲笑我，说我做的风筝一定飞不上去，等下他回来，你可要好好帮我作证。”
这一对兄妹，平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互相呛对方，薛素尘？：……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好好，你的风筝飞得最高。”
然而就在这时，廊下匆匆而来一个侍女，侍女施礼之后回道：“少夫人、小姐，太子妃来了，如今已经迎到了正厅里，少爷也已经过去了。”
徐松念？沈霖手里一松，顿时手里的风筝线也松了，差点儿就要顺着风飘走，幸而被身边的小吉一把拉住了。
薛素尘轻轻握住了沈霖的手道：“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以往你是太子府唯一的侧妃，如今正妃进了府，有没有打压为难你？皇家的后院争斗复杂，我实在放不下心。”
“没有。”沈霖垂眸看到腰间的小狐狸羊脂玉佩，眨巴眨巴眼睛道，“她是个很……很好的人……”
沈霖暗暗咬了咬舌尖，差点说出来她是个很好看的人……好看得让沈霖都有点心里一动的程度。
绿禾手里拿着沈霖的那只风筝，蝴蝶造型的框架基本完整，就是在上面画花纹的时候融入了创作者的奇思妙想，左右两边的花纹明显是不对称的，而且一边红色的油彩多，另一边则是用的黑色油彩，再加上中间五彩斑斓的分界线，显得格外鲜艳。
徐松念的唇角扬起微微的几乎不可查的弧度，果然，她就猜到是沈霖在放风筝。
许是因为刚才跑动了一番，沈霖的脸色微微红润，鼻尖上沁着微微细密的汗珠，乌亮的眼睛衬着忽闪忽闪的睫羽，显得眸光灵动。没有过多的发饰装饰，只带了几朵小小的桃红色的绒花，却如画龙点睛一般勾出少女活泼可爱的气质。
徐松念的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虽微微斜靠着扶手，却依旧显得端庄而优雅：“昨日听说沈良娣病了，今天路过，听说沈良娣在别远离，所以来看看。太子殿下今日特地从宫里请了御医去沈家，想必这个时间也快到了，不如我陪着沈良娣一起回去让御医好好看看。”
沈霖心里咯噔一下：“我很好，不用麻烦御医了，都是旧疾，我在这里休养几天就好了。”
她是装病，怎么敢回去让御医看？封彧那个人，若是知道她骗他，定要惹出来很多不必要的波折来。
沈怀泽也连忙护着沈霖道：“多谢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好意，只是我妹妹向来体弱，从小看了多少大夫都医不好，爹爹也从宫里请过御医，都说只能慢慢养着，就不必再麻烦御医了。”
徐松念稍稍坐直了身子，淡淡道：“小沈大人，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仗势压人是最让人不舒服，但是也最简单可行的法子。徐松念搬出来了封彧的名头，沈怀泽和沈霖再也无法推辞。
不过刚来玩了半日就要回去，沈霖明显有些意犹未尽，特地让绿禾拿上了那只蝴蝶风筝。
徐松念先上了马车，然后顺手撩开车帘道：“我的车更平稳一些，沈良娣身体不好，不如和我同乘。”
稀里糊涂，沈霖就坐在了徐松念的身侧。稍稍回眸就能看到徐松念的侧颜，余光微微顺着徐松念的侧颜轮廓勾勒而过，描出来优雅而清冷的气势，她琥珀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那双微微抿着的唇色有些浅。
沈霖还注意到，徐松念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手炉，藏蓝色的手炉套子，上面绣着明月和玉兔。
她前几日说是病了，现在应该还没大好。但是她好像真的很喜欢毛绒绒的小兔子……有点可爱……
出神之间，马车似是碾过一段不平整的道路。沈霖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趔趄差点儿撞在车壁上。
幸而被绿禾伸手稳稳扶住。
可是绿禾伸手去扶沈霖，下意识的反应占据了主要的思绪，手里的风筝顿时撞在了车壁上。伴随着咔嚓一声，蝴蝶翅膀最边缘的骨架被折断了。
徐松念看着那个风筝，缓缓道：“沈良娣喜欢放风筝？”
沈霖没想到徐松念会突然这么问，顿了一下才说道：“嗯……小时候春天的时候娘总会带我踏青放风筝……娘总是说一定要在春天结束之前去放一次风筝，把所有的烦恼和不快乐和风筝一起放到天上去。”
意识到徐松念的目光锁定在这只有点丑的蝴蝶风筝上，沈霖不自然地把它往怀里藏了藏：“它虽然看着有点不太好看，但是能飞很高呢……”
见沈霖护住风筝的动作就像是护着食物的小动物，徐松念的眼底忍不住浸了一层微微的笑意，点了点头道：“春天的确是个适合放风筝的好时候。”
辘辘车轮声回响在耳畔，返程的速度远比沈霖他们来的时候边走边玩的速度快得多。
沈霖的心里忍不住急了起来，若是真的到了沈家见了御医，御医发现她什么病都没有，以后就难借这个借口出来了。
越急，就越觉得马车前进的速度太快。
她悄悄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想要看看外面到底走到了哪儿，却迎面从缝隙里吹来一阵冷风，顺着鼻腔就冲了进来。
被冷风一下子呛进了肺腑，沈霖偏过头捂住唇，却还是忍不住溢出一阵剧烈的咳声。
绿禾迅速反应过来，轻轻给她拍着背。
只是咳着咳着，沈霖就察觉到了异样，不仅仅是喉头干得发紧，胃底更是传来阵阵的钝疼。
沈霖苦笑，这下好了，就算是回去也不用担心露馅了，只是疼得确实有些磨人，她紧紧抿着唇，指尖攥着绿禾的衣角。再顾不上要保持仪态，沈霖卸了身上的力道，顺势靠在了绿禾的肩膀上。
绿禾顿时急了起来：“小姐，小姐……”
“没事，有些胃疼，老毛病了，忍忍就好了。”沈霖的话很轻松，但语气里却微微带着颤意。
她身子弱，之前落水的时候肺部和胃部呛了水，和寻常人胃疼不一样，她每次疼起来的时候是连绵不绝的一波又一波的痛感，仿佛又回到了那冰冷的池塘里，五脏六腑揪在了一起翻江倒海的疼。
沈霖闭上了眸子，纤眉皱在一起，脸颊上迅速失了血色，紧紧抿着的唇显得有些脆弱。缩在绿禾的怀里显得有些可怜每一次马车轻轻的摇晃都能让她的唇色更白一分。
徐松念眸光微动，眉间轻轻皱起，进府之前她还想着这个沈良娣可能会是个麻烦，结果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她把手里的暖炉递给绿禾：“许是受了凉，用这个暖着会好一些。”
“谢太子妃。”绿禾的语气里也满是焦急。
徐松念刚准备把手收回来，沈霖却伸手紧紧搂住了徐松念的胳膊，更是顺着她手臂的力道靠在了徐松念的怀里。
徐松念微微一愣，沈霖身上暖暖软软的，缩在她怀里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她疼得微微颤抖。露出来的小半张侧脸透着不正常的苍白色，细细密密出了一层冷汗。
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想起来前两天太子府的事情，徐松念不禁心里暗叹，就这样还想要争宠，真是好笑又无奈。
鬼使神差一般，徐松念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沈霖推出去。
沈霖搂着徐松念的腰不松手，许是疼得没了意识，脑袋在徐松念的怀里蹭了蹭，声音里微微带着哭腔：“娘亲……”
绿禾的动作微微一僵，连忙告罪：“太子妃，沈良娣不是故意的，她……”
沈霖小时候病得最重的时候是杨思兰一夜一夜守着她，后来在太子府有时候疼得也会抱着绿禾喊娘亲。
“我知道。”徐松念打断了绿禾的话，沈霖搂着她不松手，她只能顺势把沈霖揽在了怀里，从绿禾手里拿过手炉塞到沈霖的怀里给她暖着，也不知是对绿禾还是对沈霖淡淡说道，“已经能看到京城的城门了，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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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素尘端了水果盘来，也除了鞋袜坐在了绿禾身侧：“这几年照顾霖霖，辛苦你了。她性子跳脱，又有些古灵精怪，想必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绿禾赶忙接过薛素尘手里的东西，在旁边的矮几案上一边整理一边说道：“没有的，小姐在太子府很成熟稳重，没有惹过什么事情，只有回了家在少爷和少夫人您面前会跳脱一些。况且我本来就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若当时不是小姐和夫人把握买进沈家，我可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进了沈家的时间越久，绿禾就越庆幸当年被杨思兰看中。
就不提京中那些官宦权贵之家，就是那些家里稍微有点家产的地主富商也不会把丫鬟当做人看。
沈家不一样，薛素尘会和她坐在一起聊天，沈怀泽会笑着看小吉和沈霖打打闹闹，沈霖还把她当做是好姐妹……
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沈霖跳脱一点才是正常，虽然历经波折，但她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
把果盘里的水果整理整齐，绿禾继续说道：“只是有一件事，小姐的身体一直不好，太子府不比家里，这两年虽然我已经处处留心，可小姐的身体还是没能养好，是我没照顾好小姐。我之前听夫人说她一直在派人找施神医，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消息。”
“这不是你的问题。”薛素尘叹了口气说道，“娘派出去的人一直都在找，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那年沈霖落水是为了救薛素尘，尽管很快救上来了，可冰水侵入肺腑，高烧五天不退。就在当地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姓施的女大夫主动上了门，两次针灸加四帖药，沈霖居然神奇地醒了过来。
后来那施大夫在沈家住了一阵子，就又去游方行医了。如今杨思兰想要找她，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沈霖扯着风筝线跑到了薛素尘身边，朝着薛素辰喊道：“嫂嫂你快看，我做的风筝，飞得可高了，你可要帮我作证。哥哥昨日还嘲笑我，说我做的风筝一定飞不上去，等下他回来，你可要好好帮我作证。”
这一对兄妹，平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互相呛对方，薛素尘？：……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好好，你的风筝飞得最高。”
然而就在这时，廊下匆匆而来一个侍女，侍女施礼之后回道：“少夫人、小姐，太子妃来了，如今已经迎到了正厅里，少爷也已经过去了。”
徐松念？沈霖手里一松，顿时手里的风筝线也松了，差点儿就要顺着风飘走，幸而被身边的小吉一把拉住了。
薛素尘轻轻握住了沈霖的手道：“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以往你是太子府唯一的侧妃，如今正妃进了府，有没有打压为难你？皇家的后院争斗复杂，我实在放不下心。”
“没有。”沈霖垂眸看到腰间的小狐狸羊脂玉佩，眨巴眨巴眼睛道，“她是个很……很好的人……”
沈霖暗暗咬了咬舌尖，差点说出来她是个很好看的人……好看得让沈霖都有点心里一动的程度。
绿禾手里拿着沈霖的那只风筝，蝴蝶造型的框架基本完整，就是在上面画花纹的时候融入了创作者的奇思妙想，左右两边的花纹明显是不对称的，而且一边红色的油彩多，另一边则是用的黑色油彩，再加上中间五彩斑斓的分界线，显得格外鲜艳。
徐松念的唇角扬起微微的几乎不可查的弧度，果然，她就猜到是沈霖在放风筝。
许是因为刚才跑动了一番，沈霖的脸色微微红润，鼻尖上沁着微微细密的汗珠，乌亮的眼睛衬着忽闪忽闪的睫羽，显得眸光灵动。没有过多的发饰装饰，只带了几朵小小的桃红色的绒花，却如画龙点睛一般勾出少女活泼可爱的气质。
徐松念的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虽微微斜靠着扶手，却依旧显得端庄而优雅：“昨日听说沈良娣病了，今天路过，听说沈良娣在别远离，所以来看看。太子殿下今日特地从宫里请了御医去沈家，想必这个时间也快到了，不如我陪着沈良娣一起回去让御医好好看看。”
沈霖心里咯噔一下：“我很好，不用麻烦御医了，都是旧疾，我在这里休养几天就好了。”
她是装病，怎么敢回去让御医看？封彧那个人，若是知道她骗他，定要惹出来很多不必要的波折来。
沈怀泽也连忙护着沈霖道：“多谢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好意，只是我妹妹向来体弱，从小看了多少大夫都医不好，爹爹也从宫里请过御医，都说只能慢慢养着，就不必再麻烦御医了。”
徐松念稍稍坐直了身子，淡淡道：“小沈大人，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仗势压人是最让人不舒服，但是也最简单可行的法子。徐松念搬出来了封彧的名头，沈怀泽和沈霖再也无法推辞。
不过刚来玩了半日就要回去，沈霖明显有些意犹未尽，特地让绿禾拿上了那只蝴蝶风筝。
徐松念先上了马车，然后顺手撩开车帘道：“我的车更平稳一些，沈良娣身体不好，不如和我同乘。”
稀里糊涂，沈霖就坐在了徐松念的身侧。稍稍回眸就能看到徐松念的侧颜，余光微微顺着徐松念的侧颜轮廓勾勒而过，描出来优雅而清冷的气势，她琥珀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那双微微抿着的唇色有些浅。
沈霖还注意到，徐松念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手炉，藏蓝色的手炉套子，上面绣着明月和玉兔。
她前几日说是病了，现在应该还没大好。但是她好像真的很喜欢毛绒绒的小兔子……有点可爱……
出神之间，马车似是碾过一段不平整的道路。沈霖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趔趄差点儿撞在车壁上。
幸而被绿禾伸手稳稳扶住。
可是绿禾伸手去扶沈霖，下意识的反应占据了主要的思绪，手里的风筝顿时撞在了车壁上。伴随着咔嚓一声，蝴蝶翅膀最边缘的骨架被折断了。
徐松念看着那个风筝，缓缓道：“沈良娣喜欢放风筝？”
沈霖没想到徐松念会突然这么问，顿了一下才说道：“嗯……小时候春天的时候娘总会带我踏青放风筝……娘总是说一定要在春天结束之前去放一次风筝，把所有的烦恼和不快乐和风筝一起放到天上去。”
意识到徐松念的目光锁定在这只有点丑的蝴蝶风筝上，沈霖不自然地把它往怀里藏了藏：“它虽然看着有点不太好看，但是能飞很高呢……”
见沈霖护住风筝的动作就像是护着食物的小动物，徐松念的眼底忍不住浸了一层微微的笑意，点了点头道：“春天的确是个适合放风筝的好时候。”
辘辘车轮声回响在耳畔，返程的速度远比沈霖他们来的时候边走边玩的速度快得多。
沈霖的心里忍不住急了起来，若是真的到了沈家见了御医，御医发现她什么病都没有，以后就难借这个借口出来了。
越急，就越觉得马车前进的速度太快。
她悄悄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想要看看外面到底走到了哪儿，却迎面从缝隙里吹来一阵冷风，顺着鼻腔就冲了进来。
被冷风一下子呛进了肺腑，沈霖偏过头捂住唇，却还是忍不住溢出一阵剧烈的咳声。
绿禾迅速反应过来，轻轻给她拍着背。
只是咳着咳着，沈霖就察觉到了异样，不仅仅是喉头干得发紧，胃底更是传来阵阵的钝疼。
沈霖苦笑，这下好了，就算是回去也不用担心露馅了，只是疼得确实有些磨人，她紧紧抿着唇，指尖攥着绿禾的衣角。再顾不上要保持仪态，沈霖卸了身上的力道，顺势靠在了绿禾的肩膀上。
绿禾顿时急了起来：“小姐，小姐……”
“没事，有些胃疼，老毛病了，忍忍就好了。”沈霖的话很轻松，但语气里却微微带着颤意。
她身子弱，之前落水的时候肺部和胃部呛了水，和寻常人胃疼不一样，她每次疼起来的时候是连绵不绝的一波又一波的痛感，仿佛又回到了那冰冷的池塘里，五脏六腑揪在了一起翻江倒海的疼。
沈霖闭上了眸子，纤眉皱在一起，脸颊上迅速失了血色，紧紧抿着的唇显得有些脆弱。缩在绿禾的怀里显得有些可怜每一次马车轻轻的摇晃都能让她的唇色更白一分。
徐松念眸光微动，眉间轻轻皱起，进府之前她还想着这个沈良娣可能会是个麻烦，结果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她把手里的暖炉递给绿禾：“许是受了凉，用这个暖着会好一些。”
“谢太子妃。”绿禾的语气里也满是焦急。
徐松念刚准备把手收回来，沈霖却伸手紧紧搂住了徐松念的胳膊，更是顺着她手臂的力道靠在了徐松念的怀里。
徐松念微微一愣，沈霖身上暖暖软软的，缩在她怀里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她疼得微微颤抖。露出来的小半张侧脸透着不正常的苍白色，细细密密出了一层冷汗。
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想起来前两天太子府的事情，徐松念不禁心里暗叹，就这样还想要争宠，真是好笑又无奈。
鬼使神差一般，徐松念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沈霖推出去。
沈霖搂着徐松念的腰不松手，许是疼得没了意识，脑袋在徐松念的怀里蹭了蹭，声音里微微带着哭腔：“娘亲……”
绿禾的动作微微一僵，连忙告罪：“太子妃，沈良娣不是故意的，她……”
沈霖小时候病得最重的时候是杨思兰一夜一夜守着她，后来在太子府有时候疼得也会抱着绿禾喊娘亲。
“我知道。”徐松念打断了绿禾的话，沈霖搂着她不松手，她只能顺势把沈霖揽在了怀里，从绿禾手里拿过手炉塞到沈霖的怀里给她暖着，也不知是对绿禾还是对沈霖淡淡说道，“已经能看到京城的城门了，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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